频率 (第5/9页)

下，起初只是无声的日常的雨，望向窗外才知道正在下雨，天空是无表情的一片灰白，於是一般人会将视线转回室内，然後忽略那雨。然而忽然间室内急速变暗，觉得奇怪而看看窗外并打算起身去开灯时，闪电与雷声几乎同时传来，剧烈的声响震荡使得许多汽车警报器纷纷启动，但那随即被极大的雨声所覆盖。

    哗！

    闪电打雷依然在距离很近的地方持续着，而那雨声之大意味着极大的雨量。我呆坐在暗暗的室内，想着或许天空被雷劈开了几个裂口，而雨水正从那里不间断地倾泻而下。

    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淹水。我讨厌淹水，讨厌脚或身T泡在水里的感觉。但在那一刻，我希望水淹得越高越好，最好淹过我的头顶、淹过学校屋顶，最後世界就那样被水淹掉算了。

    这样我明天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

    但那样的事情当然没发生，隔天照常开学，我非常失望。全校老师带着学生卷起K管，把穿着拖鞋的脚泡在水里，带着水桶、抹布、刮刀、铁夹、扫把、畚斗等各种扫具，在学校内四处清除积水和泥沙垃圾。

    开学第二天，我又回到走廊尽头那个我熟悉的位置，但有什麽不一样了。

    在看惯了的那片绿sE山坡上，有一个灰白sE的物T在移动，从这边看过去大概有一颗鸟蛋那麽大，形状也像鸟蛋那样是椭圆的，或许说是胶囊b较准确，因为它是上下对称的。那物T反S着太yAn发出钝重的光，在那山坡上以诡异的路径不算快地移动着，它往任何一个方向转弯都没有明显的停顿，像是在寻找什麽，又像是在那山坡上描绘什麽似的。如果要说那移动看起来像什麽，最接近的大概是蚊子吧，但就我所知，应该没有飞行器能够用那种方式移动才对。

    我看得出神了，连上课钟声都没听见，被老师叫回教室。教室内传来嘲笑声，我不理会那个回到座位，心里想着刚刚看到的是什麽？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看到吗？就目前来说应该还没有，要不然大家一定会群起SaO动的。

    一下课我就快步走出教室，背後还传来「上课要记得回来啊」的叫喊和笑声。

    2

    我松了一口气，那个奇怪的飞行器还在那里，还在用蚊子一般奇怪的不可思议路径移动着。我不时将眼神飘向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有几个人和我一样会将视线投向那片山坡，但他们却好像什麽都没发现。

    那个到底是什麽？只有我看得到吗？

    隔天，那飞行器还在。再过了一天，飞行器不见了，但它曾经移动过的那一带渐渐聚集了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那彷佛是慢速运转的棉花糖机，白sE的雾气以眼睛分辨不出的速度缓慢但确实地累积厚实着，而且似乎有往逐渐形塑成某种外表的方向在前进的感觉。

    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那一块像雾，或者该说是云的东西，终於显现出它的最终样貌，那是飞碟的外型，是那种电视上会看到的最经典的飞碟外型，上下两个半球T夹着中间一块碟子那样。

    那不只是模糊的让人揣测的像，而是轮廓分明清楚到像是一架巨大的白sE飞碟停在那。

    那到底是什麽？真的是飞碟吗？

    走廊上还是没有任何人发现，班上也没有人在谈论。

    要去跟谁说吗？「你们有看见飞碟吗？就在那里啊。」

    算了，只会被当成笨蛋吧。

    「还好我们没有跟他玩，原来他不只穷，还这样啊，哈哈……」

    2

    一定会有人这样说，然後把食指中指并起来放在脑袋边b划。在我读小学那个年代，那代表头脑有问题的意思。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好险没跟他们说，也没跟老师说，因为八成会被老师叫去看医生，然後整T评估之後被诊断成具有大量思觉失调症的前驱症状。

    孤立、社交退缩、适应障碍、人际关系差、有奇怪的想法，甚至已经出现幻觉。

    我没有病！我只是被霸凌！

    10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和人群保持一段距离，我习惯一个人静静地在角落做着什麽，周遭的人大概也习惯了这个。於是当我靠在教室外走廊的矮墙边上远望着那山坡上类似可能是飞碟般的东西时，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或是走过来问我怎麽了，我也决定不向任何人询问，他们是否也看见了我所看见的。那会不会是只有我能够看见的东西？而那看见之中带着什麽特殊含义吗？

    我怎麽想都Ga0不清楚。

    几天後，季晓翼转学到我们班上来。

    她的手腕高明，快速融入班级。我对於她没被霸凌这件事，起初不得不说多少带有一点失落的情绪，但那很快就和我的许多失落搅拌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而且那时候我更关心的是远方山坡上的可能是飞碟的东西，她要去跟班上的人融为一群就去吧，那不关我的事。我正为了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飞碟而冒出一丝模糊不清的窃喜感。

    那可能是只为了我而存在的什麽，那东西正在向我传递某些别人不知道的讯息，我的特别之处很可能是那些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

    「你在看什麽？」

    2

    我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季晓翼就站在那里，看看我，又看看山坡。

    我对这块同学口中的诅咒之地、我心中的净土结界被入侵毫无准备，一时之间看着她什麽都说不出来。

    她的视线很明显是在追寻我刚刚看过的方向，而我从她的反应知道她看不见那个。

    「没有啊，就随便乱看。」我将目光移向楼下的校园人群。

    「我叫季晓翼。」她说。

    「我知道啊。」

    她看了看我，露出微笑，「下次再来找你聊天。」然後就跛着脚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认真看她走路的样子。并不是很严重的跛法，加上她可能刻意练习过的步伐和重心转移方式，使那整T姿态散发出一种奇妙的x1引力。

    她偶尔会来找我说话，在那净土结界之中没什麽重点的闲聊几句，然後离开。我渐渐喜欢上看她离开的样子，那就好像舞蹈一样是某种艺术似的。

    她来找我，班上的人对这个什麽也没说。

    2

    一般来说，和被霸凌的人一起玩，很容易就会一起变成被霸凌的对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先Ga0定班上其他人了，所以没问题，甚至我能感觉到周遭的恶意似乎稍有减轻的样子。

    长大之後的我重新回想时，才对她那JiNg密计算的社交手腕感到惊讶，那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nV生能轻易办到的吗？小六的我想不到这麽复杂的事，只是觉得她跟别人不太一样，一开始还对她有些防备。

    和她东聊西扯之间，感觉彼此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喜欢看的卡通、喜欢和不喜欢的学习科目，大概是这种程度的互相了解。或许对一般人来说，这只能称作是寒暄吧，她一定也和班上所有人都分享过那些。

    清明节那几天下了雨，假期结束回到学校时，天空还是YY的，气温凉爽，所有景物看似都颜sE更加鲜明。远方山坡上的绿更加鲜YAn，停在那里的白sE飞碟云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绒毛填充玩具似的。

    「原来你是在看那个啊。」晓翼看向山坡，走到我旁边，「不可思议耶，竟然有那种东西。」

    听她那样说，我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但旋即冷静下来。

    她是不是放假的时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