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再会与终幕 (第1/1页)

    东乡伤势渐癒，数日後，他重新回到警局，亲自审讯被扣押的芙美子。那日，地下审讯室空气闷沉，昏h的灯光下，芙美子被单独留在铁椅上，神情冷傲却掩不住眼中的倦sE。

    东乡缓步走进来，黑sE军服仍是笔挺，左肩包紮着，举止却一如往常冷峻。他在芙美子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东乡少佐」芙美子先开口，声音仍带着昔日的骄矜，

    「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跟你这样见面。」

    「我也没想到」东乡微微低头，语气淡然，

    「不过，这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芙美子轻笑了一下，目光隐约闪烁：「你还记得，那年的冬天吗？」

    「当然记得。」东乡抬起眼，淡淡道：「那时候曾经的我，还不是谁，只是一个失去父母、在军校里忍气吞声的年轻人。」

    他语气缓慢，像是在与记忆对话。「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人会理解我，直到……」

    芙美子目光一震。

    东乡低声继续说：「那个人是我生命里第一个……让我觉得值得为之付出的人。」

    他语调无波，却像是掀开了伤口最柔软的部分。

    「可惜，他选择了离开我，我不怪他。」

    芙美子沉默了片刻，然後轻声说：「所以你才会……对林慈修——」

    东乡缓缓点头：「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封闭了自己。但直到遇见他……我才知道，我还能为一个人心动。」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柔却坚定。「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芙美子垂下眼，轻轻笑了，却带着几分自嘲：「那真是……让人羡慕啊，东乡少佐。」

    东乡不语，只是起身，站在她面前。「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了，芙美子。你的父亲已经为你安排好出路，南部，家族事业。这次，不会再有下一次。」

    芙美子紧闭双唇，良久，低声说：「原来，我输给的是这样的你。」

    东乡转身，离开前低声道：「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你自己。」

    「你不是Ai我，你只是不甘心我不属於你。」

    「而我，想守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能左右的。」

    ——

    数日後，东乡低调前往香火戏台。那日，戏台演出的正是传统大戏，台下座无虚席。他与小川一同坐在观众席边角的座位上，两人都压低了军帽，避免引人注目。

    台上，灯光亮起，锣鼓轻响，丝竹微起，戏文缓缓展开。

    慈修一身旦角盛装，水袖轻摆，缓步踏上正中央，膝下微曲，缓缓抬首，唱出：

    >「孤灯影里照人憔，秋水难照断肠桥。离愁别恨抛未得，惟愿共君系彩绸。」

    他的声音温柔婉转，尾音细腻，字字珠玑，将那无奈离愁、Ai恨交织的情绪唱得凄美入骨。台下观众屏息静听，像是随他一起被这段旧梦牵引入心。

    这时，舞台另一侧，一名饰演书生的男角上场，手执折扇，作摇曳沉Y状，缓步而来，对唱：

    >「断桥风急离人泪，旧梦成灰不复回。」

    慈修转身，衣袖微摆，眼眶泛泪，转音如细雨断弦，回应：

    >「若问情根何处寄，纵是千系万结，终是梦里谁人知。」

    两人目光交会，水袖交错，一曲如双簧，声声g魂。

    琴声转折，场边一名饰演老仆的配角缓步上前，低声念白：

    >「郎君若去，便是海角天涯；若留，却也难解心结。」

    慈修转身，朝舞台正中央，双手缓缓展开，声音微微颤抖，却坚定而不失婉转：

    >「君心若许，此身无悔。愿共君，系情长。」

    灯光缓缓收缩，最後只留一束聚光落在慈修身上。

    他双眸微合，细细收住尾音，余韵绕梁。

    小川低声说：「この役者……あの林って子に似てるな。」这演员……长得有点像那个林姓小子。

    东乡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彼は今でも美しい。」他还是一样漂亮。

    小川一愣，转头看着他：「本当に彼なのか？」真的是他吗？

    东乡点头：「これが最後の舞台だ。その後、俺が彼を日本に连れていく。」这是他的最後一场演出，之後，我会带他去日本。

    小川皱了皱眉，轻叹：「君がいなくなるのは惜しいが、彼のためなら仕方ないな。」虽然觉得你离开很可惜，但如果是为了他，那也没办法了。

    东乡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舞台上的慈修，灯光打在他如玉的脸庞上，低头浅唱，袖舞如云。

    「君がこんなに优しくなるなんて……」小川轻声嘀咕着。没想到你会变得这麽温柔……

    东乡低声应道：「……君は、まだそうやって歌ってるんだな。」……你还是那样唱。

    ——

    舞台上的最後一曲渐入尾声，慈修双袖轻扬，将那句**「愿共君，系情长」**柔柔收束。

    灯光熄下的瞬间，台下一片静默，随即爆发出如cHa0的掌声，有人站了起来，有人高声喝采。

    戏台的幕落下，过了很长时间，观众席已渐渐散去，後台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默与不舍。

    慈修换下戏服，刚转过帘幕，便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

    「师兄……你真的……要走了吗？」小春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

    慈修轻轻抱住她，声音低柔：「嗯，我答应了他。」

    他话音未落，阿碧也凑了过来，红着眼睛说：「你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啊……」

    阿铭双手抱x，站在一旁，沉声道：「要不是……那天他冲进去，这戏班，还能不能见到你，谁也说不准。」

    他的目光落在後方角落，东乡正站在那儿，身影沉稳，没有打扰他们。

    慈修抬头，望着大家，语气温柔却坚定：「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可是——」

    他顿了顿，眼底有着难得的光芒：「在离开前，我还想再唱一次。为了戏班，也为了我自己。」

    「是那首……你常说的那一出？」小春x1了x1鼻子，眼神发亮。

    「对，」慈修轻轻笑了，「今晚的那一出，就是为了告别而唱。」

    阿碧伸手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会记得的。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阿铭低声咕哝：「记得回来喝酒，别让我们这些老人家成了你的笑话。」

    慈修眼眶微红，点了点头，与每个人都用力拥抱了一下。

    当他转身，东乡已默默走近，双手背在身後，眼神里没有强势，只有一份静静守候的温柔。

    「……我想，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