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响时槐又开》_《铜铃响时槐又开》全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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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铃响时槐又开》全文 (第1/2页)

    槐花开得最盛的时节,我在医馆的后堂晒着草药,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

    我是个大夫,在这条街开了家小医馆,唤作槐序。街坊邻里都说我心善,医术又好,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我这儿抓两服药,保管药到病除。

    日子本该就这么平淡下去,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战。

    街面上的厮杀声震耳欲聋,灵力冲击波掀翻了半条街的铺子。我被气浪掀飞出去的刹那,以为自己这一世的平凡日子,终究是要断在这漫天烟尘里。可下一瞬,一双温热的手揽住了我的腰,带着我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我狼狈地落在地上,抬头时,正瞥见一双金棕色的兽瞳。

    那是个少年模样的披甲身影,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身后展开着一对覆着雪白绒毛的兽翼。他抬手间便震退了数名黑衣人,战斗形态下的威压铺天盖地,可偏偏赤色头盔后那张脸,是稚气未脱的正太模样,眉眼精致得像瓷娃娃,似与杀伐格格不入。

    他救了我,却没多言,转身又投入了战局。我只记得他临走前,风卷着他的衣角掠过我的鼻尖,带着淡淡的松针香。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龙太,是世间仅存的几位守护星之一。

    三日后,槐序医馆来了位特殊的病人。

    一个穿着绸缎小袄的小少爷被一个身着玄衣的高大男人领着进来,男人恭敬地称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说小少爷近日偶感风寒,夜里总咳得厉害。

    我看着那小少爷仰着的小脸,心跳漏了一拍。

    分明是那日战场上,有着金棕色兽瞳的少年。

    他演得极像,瘪着嘴,拽着玄衣男人的衣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怯生生地打量着我,活脱脱是个被宠坏的小娃娃。我压下心底的波澜,伸手探他的脉,指尖触到他腕间温热的皮肤时,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无碍,只是受了点凉。”我收回手,转身去药柜抓药,“我去煎药,你们先在堂上等。”

    我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帘幕之后,果然听见身后传来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冷冽声线。

    “城西的据点清干净了?”

    “是,大人。只是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不必留活口。另外,把西域边境下月的物资清单整理好,送到我府上。”

    我挑药的手顿了顿。

    帘外的“小少爷”已经敛了所有稚气,脊背挺直,眉眼间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杀伐决断。玄衣男人躬身应着,语气里的恭敬比方才更甚。

    不可思议地,我轻轻笑了起来。

    自那日后,龙太便成了槐序医馆的常客。有时是真的受了伤,借着看病的由头来处理伤口;有时只是装装样子,喝两碗我熬的药,便坐在堂前的竹椅上,继续演他的天真小少爷。

    我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近来我在夜里时常会做噩梦,梦见血色漫天的场景,梦见刀光闪烁间碎rou横飞的触感。白日里给病人诊脉时,指尖会突然泛起杀意,望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心底会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们,像以前一样。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回想起了一切。

    是烬在躁动。

    曾经稳居通缉榜榜首十年的顶级杀手,被世人称为死神的存在,代号——“烬”。

    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信错了同党,最后他杀光了一切,提着染血的刀站在尸山之上时,才发现天地空旷,除了杀戮,他竟一无所有。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巨大孤独感终于彻底困住了他。

    最后,挚友阿巫用禁术洗去了我的记忆,压制住了那个名为烬的恶魔。

    我得以披上白褂,守着一方医馆,选择做个凡人。

    我知道,是龙太身上的气息,唤醒了那个被压制的魔头。他是守护星,身上有着最纯粹的光明之力,而烬,是生于黑暗与杀戮的恶鬼。光明与黑暗,本就在天生地吸引与纠缠。

    我开始不自觉地窥探他。

    看他装作不小心打翻药碗,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看他对着路过的孩童笑得天真烂漫,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向往;看他明明是个身形颀长的少年,却像个傻乎乎长不大的孩子。

    我藏得很好,依旧是那个温和的大夫,笑着给他递上温茶,听他奶声奶气地喊“先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底的那个影子,正隔着一层薄薄的皮rou,贪婪地盯着他,像盯着一只剥得精光的猎物。

    这种窥探,终究是被发现了。

    那日午后,阳光正好,龙太坐在竹椅上啃着桂花糕,我站在檐下翻晒草药,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他忽然抬头,金棕色的眸子直直地撞进我的眼底。

    没有了往日的天真,也没有了私下里的冷冽。

    他只是微微蹙眉,嘴角还沾着糕屑,那张正太般的小脸绷着,带着点冷脸萌的意味,声音却冷得像冰:“少打听。”

    我指尖的草药簌簌落下。

    自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便淡了下来。

    他依旧偶尔会来医馆看病,却不再与我多说一句话。我给他诊脉,他便乖乖伸手,眼底却没了往日的童真。我抓药煎药,他便安安静静地等,玄衣手下也不再在堂前汇报事务。

    檐角的铜铃依旧作响,可在那声声叮铃中,却多了几分疏离。

    我心底的撕裂感越来越重。白日里,我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夜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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