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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城的夜sE静谧而深沉。

    许yAn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周一片昏暗，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穿过薄薄的窗帘，落在冷y的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打火机的边角，金属壳泛起淡淡冷意，在指尖留下微弱的触感。

    宁城的公寓刚租下不久，他也是刚搬进来，屋内的摆设乾净而简单，显得有些冷清。

    这里没有属於她的任何痕迹。

    许晴从未住过这里。

    她是直接从翎川过去宁大宿舍的，这里没有她用过的杯子，没有她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发圈，没有她习惯X摆在门口的拖鞋。这里不像翎川的家，不像那些她会留下气息的地方，它只是个「住所」，没有任何关於她的印记。

    一切都乾净得太过彻底。

    他倏地收紧了手中的打火机，指节微微泛白。

    许晴闻到烟味就会咳嗽，从小就是这样。於是，他早在许多年以前就戒了——准确来说，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从不会点燃烟。

    静默的夜sE中，他忽然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不同於空荡荡的客厅，这里的陈设多了一些生活痕迹，书桌上的几本书，落在桌角的一支笔，床边摆放着一杯水，几乎是他一贯的习惯。而他的目光，在掠过这些细节後，最後停在了床头。

    那里摆着一张相框。

    里头是许晴的高中毕业典礼，两人为数不多的合照。

    她站在红砖教学楼前，穿着白sE的衬衫和深蓝sE百褶裙，手里拿着那束他送给她的向日葵，笑容轻快而明亮。

    这张照片，是许父拍的。

    当时毕业典礼刚结束，许父拉住他，说：「去，陪meimei拍张照。」

    他站到她身旁，听见许父按下快门的声音，没特别在意。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顺从地做了一件「哥哥该做的事」。但现在，当他盯着这张照片时，却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清。

    心脏有个地方，被什麽东西一点点撕开了缝隙。

    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早在很久以前，那道裂痕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存在，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能够用足够的理智去压制所有不该有的情绪。但现在，当他发现自己站在这间冷清的公寓里，房间里没有她的气息，客厅里没有她的声音……所有的伪装似乎都无所遁形。

    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也很清楚——这种感觉不该存在。

    他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指尖一顿，然後点开对话框。

    许晴的名字静静地挂在最上方，未读讯息是空白的，她似乎没想过要主动联系他，而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然後缓慢地打下一行字——

    「如果宿舍住得不习惯，随时回来。」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然後又慢慢地删掉。

    过了几秒，他又重新打上去。

    再删掉。

    反反覆覆。

    最後，他放下手机。讯息终究没有发出去，对话框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就和这间公寓一样。

    「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带着些许突兀。李明站在门口，单手cHa在口袋里，偏头看向身旁的阿诺：「你确定他在家？」

    阿诺一手按着门铃，一手拎着一袋啤酒，笑嘻嘻道：「废话，这家伙没上课的时候基本不怎麽出门。」他按了两下门铃，等了几秒，屋内仍然没有动静，忍不住皱眉：「不会睡Si了吧？」

    李明瞥了一眼时间，才晚上九点，许yAn是会这麽早睡的人？

    正当他准备再按门铃时，门锁终於传来一声细微的「喀哒」声，门被从内侧拉开了一条缝隙。

    许yAn站在门後，身上还穿着黑sE的家居T恤，袖口微微卷起。他的眼神有些淡，像是才刚从什麽思绪里cH0U离，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时，才缓缓皱了皱眉：「有事？」

    阿诺举起手里的啤酒袋晃了晃：「来找你喝一杯。」

    许yAn没有立刻回话，像是犹豫了一瞬，才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

    阿诺一边踢开鞋子走进来，一边环顾公寓四周，咂舌：「你一个人住这麽大一间公寓g嘛？」

    许yAn低头换拖鞋，语气淡淡：「家里租的。」

    李明也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烟火气，没有个人物品，甚至连桌上都乾乾净净得像样板房，「许晴呢？她不是也在宁大？」

    「住校。」许yAn走进厨房，单手接过阿诺递来的啤酒。

    阿诺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笑了：「怎麽，不习惯meimei不在家？」

    许yAn的手指顿了顿，下一秒，他只是拉开椅子坐下，语气懒散：「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

    阿诺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