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族议 (第2/2页)

起初是非常懵的。骤然变成了幼时才出生不久的模样，在这么贫瘠的一块大陆里很难生存下去。

    好在他误打误撞摸到了沙漠蜥的兽人部落里面，在稍微在部落外围的密密家沙漠蜥密密朵的新生孩子里滥竽充数，才少cao了很多心，在幼年最脆弱的时期活了下来。

    沙漠蜥的生存模式比较独特，每个家族生活在一个大巢xue之中，有若干个雄蜥和少许雌蜥，以雌蜥为中心划分家庭，每一代的雌蜥都是家族的重点照顾对象。小灰那一窝沙漠蜥的蛋里有三个雄性沙漠蜥，两个雌性沙漠蜥，是目前为止部落里最高的雌性生育率。

    但是也是这几个雌性宝宝，最看不惯小灰，从来不把他们看作自己的兄弟，小时候玩狩猎游戏，小灰一直是靶子选手，是被狩猎的目标。由于是雌性宝宝带头看小灰不顺眼，同一个家族里，雄蜥对雌蜥言听计从，因此小灰和密密家的其他同龄孩子毫无友谊可言。在族内倒是有几个平时凑在一起组团在部落周围找食物的同龄人。

    小灰在这里生活的几年明白了为什么小孩子是最敏锐的。密密家的新生蜥们似乎能够辨别最本质的东西，因此对着冒牌的小灰有着本能的排斥。生育小灰这一窝沙漠蜥的雌蜥对养育孩子不是很上心，他总是扮演着外出狩猎的角色，凭借巧劲猎获很多食物，因此小灰并没有饿过肚子。小灰在试了很多很多次无法融入密密家族以后，就不再执着于得到他们的认可了，而是在自己能够独立更生以后主动划了一道界限，不在族里的巢xue生活，甚至不参与沙漠蜥部落的活动。

    密密家的五个孩子在会化人形以后都有了名字，因为他们的雌蜥父亲忽然失踪，只有小灰还是按出生时候的排行叫着，没有雌父重新起正式名字的密密九是密密家族那一年出生的第九个孩子，就一直叫密密九。其实可以让族里德高望重的雌蜥给他取名，但是小灰在心里一直觉得，让别的雌父起名，好像摆脱了失踪的雌父，换了新的面貌似的，因此在族里族外一直被叫着这个潦草的名字，密密九。

    不巧的是，湖泊里的水在没下雨的夜里竟悄悄涨了，小灰在这里临时休息的地方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就被上涨的湖水洇湿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它心里有点难过地想着。

    小灰小心翼翼的走路，发动自己的嗅觉，尽量避开那些有强大狩猎者气味的地方，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虎视眈眈呢。

    “密密九！”

    在行路的时候被突然呼喊这一下，小灰猛地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红毛狐狸就冒出来了，变成了兽人的样子，两只赤红色的耳朵在他暗红色的发丝里摇动。

    是赤狐部落的祭司灵丰最小的孩子，朝丰。

    “是你？”小灰有点诧异，旱季临近，雨季要来的时候，赤狐部落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迎接不久就会到来的丰沛雨水和无穷尽的猎物，每个狐狸都忙着捕猎或者准备祭祀用品，这位倒不像在捕猎，像是闻着味儿找过来的。

    “你还有没有甲壳了？我们部落里的用完了。”看起来有些稚嫩的赤狐少年拦着小灰的行进方向，强迫它停下来。

    “这个要问族长，不知道我们部落的人自旱季季中以来，有没有蜥来进行收集的工作。”

    在两个部落交换鳞甲和各类资源之前，沙漠蜥一直是赤狐部落的猎物，并且是名单上靠前地位的猎物。沙漠蜥的鳞甲不仅被视为赤狐部落的祭祀圣品，还被作为一种药材使用。尽管沙漠蜥比较难猎杀，rou也不好吃，却总是难逃赤狐部落的围猎。

    小灰是打小就听成年沙漠蜥们传授经验时候说过这些，但它立刻就想到了，沙漠蜥自己只要外壳受损，或者幼蜥成年，都会褪壳。知道这点以后，小灰就在几年一度的沙漠大陆兽人部落集会上，将自己部落的鳞甲进行出售，由此帮着沙漠蜥跟赤狐部落定下了这桩生意，将沙漠蜥以前从没有置换过的脱落的鳞甲给赤狐部落用作祭祀和药品，由于两族之间隔阂较深，一般都由赤狐部落找他来重复cao作这件事儿。

    以往世仇的两个部落，因为资源合理的置换，不再抱有那么多敌意和仇恨。

    但是吧，鳞甲对于沙漠蜥来说也不是什么很盛产的东西，受重伤的时候，以及幼年到成年的转变，都会褪去，并且都是每个沙漠蜥珍藏的宝贝，具有很高的象征意义。

    为了族群的安宁，部分族人才在族长的首准下让出了一小草兜的鳞甲。赤狐的回礼也挺不错的，赤狐部落附近才产出的椰枣是难得的美味，每个让出鳞甲的沙漠蜥都有份，并且每个沙漠蜥还得到了一只木羊，沙漠蜥族群不仅不再遭到暗算和屠戮，存活率大大提高了。于是，在赤狐部落半年没有袭击过沙漠蜥族群以后，有些沙漠蜥也愿意交出自己的鳞甲进行交换。小灰由衷地为自己做到的事感到高兴，部落的哺育之恩在他的心里是很深的，因此面对赤狐，从来没有害怕过被猎杀的风险。

    当然了，另一方面，小灰心知自己再次蜕变之后，成年时候的形态跟现在有很大不同，那时根本不用畏惧单枪匹马的赤狐，所以它对于赤狐们没有来自内心深处的与仇恨相并的警惕感。

    朝丰想起族长乌利斯哥哥交代自己来找密密九时看起来浑不在意，却强调要和密密九细细商量，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族长哥哥是不是让自己威逼利诱也用上。

    只见密密九摇了摇头，说：“我们族内正在商议重要的事情，涉及到更换扎地的事情，这件事要往后拖一拖。”

    朝丰疑惑地凑前，碧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密密九：“我们都没听说。”

    是了，这个沙漠草原上的一切如同久久不散的风沙一样，每一处的风吹草动似乎都是共享的。

    小灰可没有被这凶兽锁定的危机感，他虽然是忽悠他的，面上却不露馅，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朝丰，直白地说：“部落内部决议的事情能让蚁兽和鼠兽们随便打个地道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