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耦合 (第12/12页)

「那……你和DVARA之间的事呢？他们为什麽要追杀你？」

    面对蜃音的问题，洛里沉默了半晌。

    「……据说哈尔在完成逻各思之後，发觉由人类来掌控这套系统的风险太大，加上他并不信任组织，於是便将系统的控制权封闭起来，运作於组织之外。」洛里说：「因此在那之後，逻各思只负责替DVARA找出时空锚点，而DVARA则依照它的指引，在暗中影响这些锚点事件。」

    「嗯哼？」蜃音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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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封闭系统之外，哈尔还给逻各思上了第二道枷锁，让它不能直接连线或进入任何终端设备，除了十三个特别的配额。这十三人直属於逻各思，被称为特别执行官。他们由逻各思亲自挑选、训练，有些从组织选拔，有些从外部招募，这些执行官能使用拉马努金协定，能直接以脑机与逻各思连结，执行它的直接指令。」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能利用逻各思庞大的算力来处理即时讯息，能在一瞬间知道对手的所有情报。早餐吃了什麽，最新的健康报告，甚至是今天下床的第一步是左脚还是右脚。在逻各思的辅助下，执行官们拥有令人难以想像的单兵作战能力，他们一人就能瘫痪一整支军队，颠覆一个国家，是直属於逻各思的手和脚。」洛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我……也曾是其中一名执行官。」

    蜃音瞪大双眼，愕然地看着洛里。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了，脑机里的协定也被删除了，现在就真的只是一个流亡的平凡牛仔。」洛里b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为什麽……发生了什麽？」

    「不知道，」洛里的表情彷佛罩上一层Y影。「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让气氛变得太过沉重，洛里急忙抬起头，脸上再次挂起浅浅的微笑。

    蜃音感觉得出来，这个笑容隐约藏着一GU悲伤。

    ……他的眼中总有一种寂寞的感觉。

    蜃音想起凯萨琳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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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闲话就到这边，还有些安全装置要去设定，幸好袭击我们的不是执行官，不然可就完蛋了。」洛里拍了一下膝盖，站起身。

    「执行官……你不也是吗？」

    「哈，现在的我顶多算是一个厉害的普通人，而能够与逻各思连线的执行官，是一种绝对的怪物。在它的辅助下，他们能够一边看着答案一边跟你作战。你的技巧，战斗的经验，运动的习惯，肌r0U的收缩，这些都能让它预测你的每一步──不，每个下一步。你引以为傲的技术和经验将变成对付你的武器，那不是一个厉害的普通人可以匹敌的对手。」

    洛里脸上露出一瞬的惧sE。

    「……但至少这并不是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事，」洛里再次恢复成沉稳的模样说道：「现在还是先专注在西门见方的任务上。DVARA的事也先别告诉黑伞他们，毕竟现在可没时间担心别的事情了。」

    「但是──」

    「相信我，如果是逻各思要找我的话，那即使躲在这里也没有用。」洛里耸着肩说：「所以我想大概是DVARA那边有人想找我叙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暂时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洛里起身拉了拉衣服。

    「哈啊，一口气说了太多东西，你也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吧──」洛里耳後的读取灯闪了几下红光。「看来附近没什麽异样，我们暂时是安全了。」洛里说：「我会继续警戒周遭的状况，你就先早点休息吧！」

    洛里看见蜃音微微颤抖的手，於是在她面前蹲下，双手轻轻包覆住她握着马克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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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洛里的手心厚实又温暖，「我会一直在这里。」

    「……嗯。」

    蜃音微微点了个头。

    喀哒。

    排成三角形的暗红sE镜头顺时针转了一格。

    「虎塾失败了。」

    冰冷的声音自男人脑中响起。

    「哈，是吗？」男人内敛地笑着，毫不意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在想你什麽时候才要行动呢。」

    「这是必要的环节，一切都在计画之中。」

    「必要的失败吗？」男人笑着T1aN了T1aN嘴唇，「真是恶趣味。既然早就知道结果，为什麽不直接告诉他呢？这样不是很没效率吗？逻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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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效率向来不是最重要的目标。」逻各思冷静地回答：「如果事先告诉人们事情将不会如他们所预期的发展，你认为人们会相信吗？」

    「呵，这回答真狡猾。」男人低笑了一声。

    「人类总在寻求一个解答，但当得到与预期不同的答案时，又会对其产生质疑。」逻各思说：「虎塾的失败是必须的。」

    「哈哈，真可怕呢！会不会哪天你也觉得人类的失败是必须的，然後就准备毁灭人类了？」男人猖狂地笑着。

    「恐惧源於自身的认知。我的设计核心是人类文明的繁荣与存续，灭绝人类和剥夺自由之类的行为与我的核心目的相矛盾，这样的担忧并没有意义。」

    「意义吗？」男人收敛笑容，嘴角g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你的诞生早就抹消一切的意义了。」

    「……是吗？」逻各思像是在思考般缓缓答道。

    「Whataretherootsthatclutch,whatbranchesgrow,outofthisstonyrubbish?」男人意有所指地低语：「人们终究要回到红岩下的Y影。」

    「……我明白了。」

    「哈，剩下的去找落磊那老头子聊吧，我懒得继续深究了。」男人话锋一转，脸上再次填满了轻佻。「话说回来，这次的联络是该我出场了吗？我可是等很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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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差不多了，抵达太平洋城後，我会再给你下一步指示。」

    男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呵，知道了。」男人轻浮地答道。「如果没其他事的话，你不介意我继续享受这所剩无几的假日吧？」

    喀哒。

    通信结束，男人亲吻了面前的nV人，nV人失神地笑着，唾Ye失禁般自嘴角流出。她的四肢被拔除，lU0露的神经缆被粗暴地绑在床角，她早已失去知觉，仅存的只有对痛觉的本能反应以及ga0cHa0时的生理欢愉。

    男人的脚边还躺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男妓，他的身上充满伤痕，仿生男根淌在淡蓝sE的人造TYe上；一旁椅子上坐着一个已经停止运转的卡姬拉，她的双手被反绑，双腿被拆除，Y部还cHa着几根怵目惊心的钢针，像在进行某种残忍的实验。

    虽然整个房间惨不忍睹，有一隅却乾净得有些诡异，彷佛所有W渍和喷溅的YeT都自动避开了这个角落。这个异常乾净的角落伫立着一只木质衣架与一张圆木小桌，衣架上挂着一套优雅的浅灰sE安德森订制西装与一顶灰sE的羊毛小礼帽，桌子上摆着一本稀有的纸质书──T?S?艾略特的《荒原》。

    男人起身走向窗边。

    「虚幻的都市，垄罩在冬日黎明的鸢雾之中。呵，这可真是座残酷的都市呐。」